标题下有三张照片:第一张是亨利在伦敦的一家咖啡馆里,与一位漂亮的金发女子微笑着喝咖啡;第二张的亨利拍得模糊,但能看出是他在拉着金发女郎的手躲在咖啡馆后面;第三张的亨利被灌木丛遮挡住一半脸,他在亲吻她的嘴角。


【资料图】

“他妈的?”

照片旁边有一些文字,提到了女人的名字,艾米丽什么的,是个演员。亚历克斯本来就挺生气了,但当他看到亨利的嘴唇触碰到别人的皮肤上时,他心里简直在冒火。

亨利以为自己是谁?他得多么自以为是、冷漠、自私,才能花几个月的时间和一个人打好关系,让他掀开肚皮展示出自己的柔软之处,亲吻他,让他对一切都产生怀疑,然后无视他好几个星期,在此期间和别人约会并公之于众?每个有公关团队的人都知道,只有想把事情公开的时候,你才会登上《人物》杂志。

他把杂志扔到一边,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他妈的亨利,他就不该相信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子,他应该听他的直觉。

吸气——呼气——

问、题、是,当他恢复了一点理智,他开始怀疑这整件事的真实性。如果他将十二岁时在一本青少年杂志上看到的亨利,奥运会上对他冷眼以对的亨利,慢慢向他展开真实面目的亨利以及在白宫的树荫下亲吻他的亨利综合起来考虑,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亚历克斯有战略头脑,一个政治家的头脑,它运转迅速,还能多线程工作。而现在,他正在思考一个难题。他并不总是善于思考“如果你是他,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你需要做什么?”一类的问题;相反,他正在思考:“这些碎片该如何拼凑在一起?”

他想起诺拉的话:“你觉得他们为什么总被媒体拍?”

他思考着亨利身上的戒备感,他与周围世界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嘴角总是紧绷着。然后想到:如果有一个王子,他是同性恋,而且他亲吻了某个人,也许这件事带来的影响难以估量,那么这个王子就可能需要施展一些障眼法。

骤然间,亚历克斯不仅仅是感到愤怒了,他也觉得悲伤。

他快步走回门口,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短信。他不知道该怎么将胸中五味杂陈的情绪转化为可以对别人说出的话语,从而推动事情向前进展,任何事情都行。

他隐约意识到:在杂志上看到损友亲吻别人之后,他的这些反应属实不算很直。

他轻轻笑了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思索着。他想给诺拉发短信,询问她是否能过来和他一起大彻大悟。他想给拉斐尔·卢纳打电话,和他喝啤酒,询问他作为一个穿着REI(一个户外运动品牌)的反法西斯主义青少年的第一次同性恋经历。他还想下楼去问艾米关于她得知自己性取向后的心态转变、她妻子的情况以及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与众不同的。

但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要从源头解决问题,他要去问一个在他触碰男生后,能一览他眼底所有情绪的人。

亨利不在考虑范围内,所以只剩下一个人。

“喂?”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距他们上一次通话已经过去至少一年了,但利亚姆的德克萨斯口音在亚历克斯的耳膜中还是如此特别且温暖。

他清了清嗓子:“嗨,利亚姆。我是亚历克斯。”

“我知道,”利亚姆说,声音干燥如沙漠。

“嗯,你过得怎么样?”

半晌,背景中传来轻声交谈和碗盘碰撞的声音,“介意告诉我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吗,亚历克斯?”

“哦。”他欲言又止,而后又开口道,“这可能听起来很奇怪。但是,嗯……在高中的时候,我们有过,类似,一段感情吗?是我记混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声响,像是叉子掉在盘子上的声音。“你确定你现在打给我只是为了说这个?我和我男朋友在吃午饭。”

“哦。”他不知道利亚姆有男朋友,“抱歉。”

话筒里的杂音变得模糊,利亚姆再次开口,但是是和另一个人说话,“是亚历克斯……是的,就是他……我不知道,亲爱的。”他的声音又恢复清晰,“你具体想问我什么?”

“我是说,我们有过一些亲密接触,但是你觉得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觉得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利亚姆告诉他。如果他还是亚历克斯记忆里的那个人,他现在会用一只手揉着下巴,摸着胡茬。他隐约觉得,也许,他对利亚姆胡子的清晰记忆刚刚好回答了这个问题。

“对。”亚历克斯说道,“你说得对。”

“听着,伙计。”利亚姆说,“我不知道你现在发生了什么性取向方面的问题,但是,嗯……我不是说我们在高中时做的事情让你变成了同性恋或双性恋,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同性恋,尽管当时我表现得好像我们做的事情不属于同性恋范畴,但实际上它是。”他叹了口气,“这对你有帮助吗,亚历克斯?我的酒到了,我需要和它谈谈这通电话。”

“嗯,是的。”亚历克斯说,“我想是的。谢谢。”

“不客气。”

利亚姆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亚历克斯想起高中时的那些点点滴滴,利亚姆曾经看他的眼神,还有自从那以后他们之间的沉默,他觉得有必要补充一句:“而且,嗯……对不起?”

“天哪。”利亚姆呻吟着,挂断了电话。

呜呜没想到第五章只剩1000多字了!!!早知道上次直接把它翻完得了……这章节分布我也救不回来了,就这样吧,先把第六章第一节缝上再说——

第六章(1)

亨利不可能永远躲着他。

皇家婚礼之后,还有一些事项要履行:亨利要出席一月底的国宴。英格兰有一位新首相,艾伦想要见见他,亨利也得来。作为礼节上的一种表示,他会住在官邸里。

亚历克斯整理了一下礼服的翻领,在客人们陆续进场时靠近琼恩和诺拉,站在北边的入口附近的摄像机旁边等候。他意识到自己在焦虑地踮着脚,但似乎无法停下来。诺拉见状冷冷笑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她一直保守着秘密。亚历克斯还没有准备好告诉琼恩,把这事告诉他妹妹的后果是不可逆转的,而在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能这样做。

亨利从舞台右侧走来。

他的西装是纯黑的,光滑而优雅,完美无瑕。亚历克斯想要把它扯下来。

亨利的神情一开始非常紧绷,在看到在入口大厅的亚历克斯后霎时变得苍白。他的脚步突然停顿,仿佛在考虑是否要逃跑。亚历克斯可并不介意飞身扑倒他(be above sth:不屑于)。

然而,他还是继续走上台阶,然后——

“好了,拍照。”萨拉伏在亚历克斯肩膀上,对亨利轻声道。

“哦。”亨利像个白痴一样应道。亚历克斯很讨厌自己对他那个元音发音的喜欢,他甚至不喜欢英国口音,只喜欢亨利的英国口音。

“嗨,”亚历克斯低声打招呼。假笑,握手,闪光灯闪烁。“很高兴看到你没死或者什么的。”

“嗯,”亨利说道,又展示了一个元音音调,不幸的是,这也很性感。经过这么多周,亚历克斯对性感的标准已经很低了。

“我们需要谈谈。”亚历克斯说道,但萨拉一直在给他们摆友好造型,他们一直在拍照,直到亚历克斯和女孩们被带去国宴厅,而亨利则被带到首相那里进行合影。

当晚的娱乐节目是一位英国独立摇滚歌手的演出,他长得像个土豆,深受亚历克斯这个年龄段人群的喜爱,虽然亚历克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亨利坐在首相旁边,而亚历克斯则坐着,发狠地咀嚼着食物,愤怒地瞪着亨利。偶尔,亨利会抬头看卡亚历克斯,耳朵微微发红,然后继续专注地吃他的米饭,仿佛在吃地球上最美味的佳肴。

亚历克斯不敢相信亨利竟然如此理所当然地走进自己的家,做作得要命,像该死的詹姆斯·邦德的孩子,他和首相一起喝红酒,然后鬼鬼祟祟地消失了一个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诺拉,”当琼恩正在与《神秘博士》中的一位女演员聊天时,他悄悄靠近诺拉。宴会已经从最初的喧闹趋于平静,亚历克斯也已经忍到极限了,“你能把亨利从他的座位上带走吗?”

她斜着眼看着他,“你要去勾引他吗??”她问道,“如果是的话,没问题。”

“当然,是的,就是那样。”他答道,然后站起身,朝房间的后墙走去,那里是特勤局人员呆的地方。

“艾米,”他抓住她的手腕,小声说道。话音未落,艾米反射性地做了一个擒拿动作,但在发现是亚历克斯时又迅速停了下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哪里有危险?”她立刻问道。

“不,不,天啊。”亚历克斯吞了口口水,“不是那样,我得让亨利王子一个人呆着。”

她眨了眨眼,“我不明白。”

“我得和他单独谈。”

“如果你需要和他谈话,我可以陪你到外面,但我必须先得到他的安保人员的批准。”

“不,”亚历克斯掷地有声。他扭头看了一眼亨利,确认他还在原地被诺拉强行拉着说话。“我需要他一个人。”

艾米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表情。“我最多能把他带进红室(白宫一楼的一间房间)。如果你想带他去其他地方,那是不可能的。”

他再次扭头看向国宴厅对面的大门,红室在另一边空着,预备着晚餐后的鸡尾酒会。

“我有多长时间?”他问道。

“五分钟——”

“足够了。” 他转身大步走向巧克力制成的摆设,诺拉已经用泡芙把亨利引到了那个地方,他径直插进他们中间。

“嗨,”亚历克斯向他们打招呼。诺拉微笑,亨利张大了嘴巴。“抱歉打扰了,重要的,嗯……国际关系……的事。”话音刚落,他抓住亨利的胳膊,用力地把他拖走。

“你在做什么?”亨利居然有胆子说这个。

“闭嘴。”亚历克斯掷地有声道,他带着亨利离开餐厅,大家都忙着交际、听音乐,没注意到亚历克斯已经把英国的王位继承人从餐厅里押了出去(frog-march)。

他们走到门口,艾米已经等在那里。她犹豫了一下,手放在门把上。

“你不会杀了他吧?”

“可能不会。”亚历克斯告诉她。

她打开门,留出刚好能让他们通过的空间,亚历克斯拽着亨利,把他带进了红室。

本期词汇整理:

1.        红室:the Red Room 白宫一楼的一间房间

2.        be above sth:不屑于

3.        frog-march: 动词,名词形式是frog’s march。这个词起源于伦敦警察,一开始是形容他们转移 "醉酒或顽固不化的犯人 "的方法,即把犯人面朝下放在四个人中间,每个人抱住一条胳膊或一条腿,犯人肚皮朝下,就像青蛙一样。到 20 世纪 30 年代,该动词被引申为把一个人双手押在背后,然后拽着他往前走的押解形式。

原著:Casey Mcquinston

翻译:桥本环奈の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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