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吻   马嘉祺×我×简亓× 刘耀文

#替身文学# #白月光# #一见钟情# #破镜重圆# 

“十八岁就喜欢的人,等到二十八岁时就能忘掉么?


【资料图】

BGM推荐——«指纹»杜宣达

00

“马嘉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吧”

“会的”

01

6月的A市,蝉鸣不止。

期中考刚结束,学校给我们放了三天的假。

难得的假日爸妈加班,出了学校我决定四处闲逛下,顺便解决掉今天晚餐。

小区附近新开了条商业街,才几个月时间,已然一片繁华景象。我顺着街边往里走,眼睛浏览着令人应接不暇的琳琅满目的招牌。

走着走着,我不知转到哪条巷子里,这条街我还没有来过,似是一条酒吧街。

街上三三两两的开着几家清吧酒馆,暮色渐暗,正有店员陆陆续续的往外搬着椅子和音响。

我觉得新奇便放慢了脚步。

刚巧,清吧里走出一个男孩,手里还抱着吉他,他坐在窗外的凳子前,敲了敲琴弦。

纯白色的衬衫,干净利落的短发,乌黑柔顺的留海垂下微微遮盖住眉毛,鸦羽般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闪亮的眸子。

还没待我完全看清他的脸,纤长的手指就抢先一步夺走了我的视线,动人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

你那双温柔剔透的眼睛,出现在我梦里……”

我吞了吞口水,怔怔的望着他,那是什么眼睛啊?

明亮、闪烁、含着光。

在离他一米的距离,我愣住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他。

“不管未来怎么样,至少我们现在很开心

不管结局会怎么样,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我不会把他当我游戏,因为我真心对你……”

逐渐的周遭的人都被他的歌声吸引,清吧前围了不少人,恍惚间我抬头看了眼招牌

“MOON TONIGHT……今晚的月亮?”

月亮?确实很像他的眼睛,清澈明媚。

我看向他,被拥挤的人潮包围着,被微微嘈杂的人声环绕着,却只是温柔的笑着,眸子里仿佛闪着动人的光。

我想再凑进一步,却被拥上的人潮挡住了视线。

眼看着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站在店门口的老板适时出现。

“谢谢大家的捧场,想听我们小马唱歌的可以进店哦,小马一会会在店里继续唱的。” 

门口人熙熙攘攘的散开,我踌躇着脚步,望着陆陆续续进门的人流有些纠结。

刚刚招呼人的老板又开口 “嘉祺,你也进来吧,准备一下后面的表演” 

门口的男孩应了声好,便起了身。

“小马……嘉祺……”我在脑子里回想刚刚店长喊得两个称呼,难道他叫……

“马嘉祺……?”

“嗯?”原本转了身的男孩似乎是听到我的声音回了头。

“你是在叫我么”

不是吧,我这么小的声音他都能听到?!

像是被抓包的小孩,一瞬间我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出不了声,只是傻愣愣的摆摆手摇摇头。

像是被我的样子逗到了,他一偏头,笑了笑,礼貌性的朝我点点头,进了门。

鬼使神差的我像是被勾住了魂,耳朵也跟着烧起来,须臾,我深吸了一口气,进了门。

清吧面积不大,装修偏欧式风格,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长长的酒柜和调酒台,吧台的左侧,有个小小的舞台,上面只是简单的放着一把椅子、一把吉他和一个麦克风,当然还有坐在椅子上的它们的主人,那个叫马嘉祺的男孩。

他在唱歌

“你在左边,我紧靠右

第一张照片,不太敢亲密的

属于我们俩的……”

我捏了捏书包的带子,安静的看着他。

似乎是感受到我灼热的视线,他忽而望向我,歪着头,轻笑着

“喝醉了小河边唱着歌,永远爱你是我说过……”

刚巧是这一句。

舞台的光撒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气质斐然,少年的意气风发与眉眼间的温柔顺着他的歌声倾泻而出,如同山间湖畔的一汪清泉。

扑通扑通扑通……

那种异常的心跳,是我这辈子都难忘的瞬间。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手里拉着的书包带子紧了紧,晃神了好一会儿。

“小妹妹?小妹妹?”

我听到有人喊我,恍然如梦般的转了头。

“未成年不可以来这里哦”

我打量了一下他,认出他就是刚刚在门口招呼大家的、这家清吧的老板。

我抬头看向他,有些紧张,怯懦道

“啊…那个那个我成年了”

“嗯?”似乎是因为我还穿着校服,亦或许是因为我稚嫩的马尾,他好像一脸不信。

“上个月,我刚满18 ”

我脱下书包,从里层的格子里拿出了身份证,递给他。

他笑了声,把身份证还给我

“那好吧,但你还是高中生所以不能在这喝酒哦” 

“我……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

眼睛往旁边一瞟,刚好看到旁边桌子上摆放的提拉米苏蛋糕。

只得硬着头皮扯谎道“我是来吃蛋糕的……就……听说你们这家蛋糕很好吃”

似乎是被我的话逗笑了,那个店长也没在追究。

耳边还是马嘉祺的歌声,我还没完全晃过神来,他看向我又看向台上的马嘉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没在追究。

“好~你是来吃蛋糕的”

似乎是故意的,他给我安排了个既靠近吧台在他视线之内又靠近舞台的位子。

没一会就给我端上了蛋糕

“怎么样我们家的蛋糕好'听'吧”

店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吧台探出半个脑袋。

沉浸在马嘉祺的歌声中,我压根没发现他话里的调侃,脱口而出答道 “嗯嗯好听”

两秒之后,我好像听到头顶传来了轻笑声。

等等……

“怎么样我们家的提拉米苏好'听'吧”我在脑子里重复了遍他刚刚问我的话

我猛地抬起头,欲盖弥彰道:“咳咳,我刚刚是说好吃好吃”

对面的人则是一副“我就静静地看你表演”的表情,轻笑着没再说话。

酒吧淡蓝色的灯光洒下,我才发现刚刚那个游刃有余处理一切的老板,面具之下竟然是一张20几岁的脸,什么嘛看起来没比我大几岁。

既然老板都这么年轻,那……

我把视线转向马嘉祺,纯色的衬衫和蹭上了一点灰尘的黑色帆布鞋,以及稚气未脱的面庞,少年的青涩与稚嫩一览无余。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校服,又看看台上的他。他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

那他不用上学么?为什么会在这唱歌呢?难道他上大学了?可是大学这个时候也要上课吧?

一瞬间无数个关于马嘉祺的好奇一股脑的涌向我的脑袋。

他犹如一颗光滑美丽的鹅卵石就这样打破了如同死水般平淡而无波澜的生活。

再回过神才发现已经7点半了。

“早点回去吧”一直靠在吧台边的老板开了口

“太晚了回家不安全”

我转头看向台上,有点依依不舍,但还是拿起了书包

似乎是看透了我,他敲了敲桌子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叫严浩翔,以后想听小马唱歌可以来这找我,如果我不在就先回家,小姑娘一个人来酒吧很不安全,还有高中生还是读书为重,等你毕业了非常欢迎你来”

02

从那之后,我寻到机会便回去听马嘉祺唱歌,但因为我那可怜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假期和不计其数的家庭作业,和只会偶尔在店里的严浩翔,我能见到马嘉祺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当我凑齐了假期、完成作业、严浩翔在场这几个必备元素时,在那唱歌的却不是马嘉祺。

不过,一来二去我和严浩翔却混熟了。 严浩翔在读大四,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这家酒吧,是他创业的手笔。

而马嘉祺比我大一岁,原本应该去年高考,但是因为家里的变故,他休学了一年。

当然这些都是从严浩翔零星的对话中拼错而知的。

听严浩翔说,马嘉祺高二那年,家里欠了很大一笔钱,他来这里是不仅是为家里还债,更是为了勤工俭学,等赚够了学费,他就继续回去读书。

他想回去读书,他想读大学,他想学音乐,他想成为一个很棒的音乐人。

没在这里唱歌的日子,他或在餐厅里洗盘子,又或是在便利店兼职,又或者在哪里复习功课。

终于在某个深秋的假期里,我再一次在清吧里碰到了他。那天其实我算是碰运气,在借口买练习题的路上,鬼使神差的想去看看他在没在,而这一次终于被我碰了个正着。

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好像过了很久,他比之前更瘦了些,脸上的黑眼圈也明显了许多,但唯一没变的是他眸子里闪烁着笑意,和散发出的温柔。

可能是天还早,今天清吧里的人不多,我和在吧台打电话的严浩翔打了个招呼,便挑了个离舞台近的位子坐了下来。

“看见这个世界快要腐烂…怎么办昨晚直到现在还没吃饭…”

“还要自己准备早餐,结果是算…完蛋…”

他今天好像在唱一首新歌,是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过的,

“才发现冰箱没有鸡蛋…”

很可爱的歌。

一曲毕,他有些害羞的开口“这是我自己写的歌,可能不太好,希望大家喜欢……”

“很喜欢。”似是因为台下只有三两个人,所以我忽而开口的声音在略显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我看着他,脑中浮现出严浩翔说的话,

“他想回去读书,他想读大学,他想学音乐,他想成为一个很棒的音乐人”

“很棒很可爱的歌” 我又重复了一遍

马嘉祺愣了下,看向我,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小兔牙。

他我以为他会说谢谢,但是他却只是笑着看着我然后和我说

“我记得你,你那天喊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击中了我的心,心底的某处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开始生根。

那天,我并没有呆很久,因为还有一大堆的假期作业等待着。

临走前,我趁着马嘉祺去卫生间的间隙,从钱包的内格里抽出200块钱,藏在了他的吉他包里,

那是上次我考了年级第一赚到的奖学金。

我知道这200块对他而言可能只是填平负债的一块小石子亦或是投入大海的一瓶矿泉水,但那是我仅有的、凭借自己能力赚来的,是我想让他早日攒够钱回去读书的一点念想。

我撕下一张刚刚买的便利贴,写了几个字,一同塞了他的包里。

03

深秋的11月,校园里银杏树簌簌的往下掉叶子,天黑的越来越早了。

短暂的月末假期结束,晚自习的时间却又被推迟了。

待我出了校门已经是10点了。

我走在回家路口,对于越来越暗的巷子突然有点打怵,巷子口的路灯已经坏了很久了。

夏天的时候还没觉得,眼看着冬日的来临,天黑的越来越早,而平日里我熟悉不过的巷子,却变得越来越恐怖。

我捏了捏衣角,刚迈了两步,却隐约发现身后有人影逐渐靠近,急促的脚步声让我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起那些绑架新闻。

双腿忍不住的打颤,我的思绪混乱,身上忍不住的冒冷汗,顾不得巷子里的漆黑,猛地抬脚往巷子里跑

“沈念栀”

身后好像有人喊我。

我没回头铆足了劲往前跑了几步,反映了几秒却又迟缓般的刹了车,

好熟悉。

我木讷地转过头,谨慎的往前走了几步。

眼前的人看着我也逐渐向我靠近,借着巷口忽明忽暗的灯光,他眉眼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是我,马嘉祺”

“呼……”我战战兢兢的往前迈了一步,是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劫后余生般的我蹲在地上穿着粗气

“你还好么?”他看我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但看我的表现八成也能发现我是被吓到了,慌乱的开口

“抱歉,吓到你了,抱歉,真的抱歉”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有些笨拙的安抚着我。

我缓了两口气,猛地抓住他的手

“马嘉祺,你想吓死我。”

他显然没想到我是这么一副反应,倒是被我的反差逗笑了。

“言情小说里这个时候的设定不应该是女主角抱着男主角哭么?”他开玩笑道

我没理他,拍了拍蹭到墙上的灰,继续问

“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你想怎么补偿”

他挑了挑眉,平日里高冷禁欲的马嘉祺今天似乎心情很好,竟然主动接我的梗,于是我便随口胡乱道

“那你以身相许吧”

呸呸呸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沈念栀你说的什么啊!

我看他一愣,赶紧解释道 “那个,我是开玩……”

“这件事…”

马嘉祺忽然出声,打断我的找补

“也不是不行”

他笑。

我有些不可思议我听到了什么,我转头看向他,他偏着头偷笑着,手还不忘安抚的拍着我的背

怎么回事,会撩,腹黑,完全不像平常的马嘉祺。

我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角,轻咳了声打破些许暧昧的气氛,

“你来找我是?”

马嘉祺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递给我。

“你干嘛?”我明知故问的装傻

“心意我收下,钱我不能收”

“什么钱啊,我不知道”我嘴硬

见我不承认,他摇了摇头,把钱装进我的口袋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知道赚钱很苦的,所以我不能随便收取别人的善意,因为这些善意的背后,都是苦涩堆积而成的。”

“还有……”他顿了顿

“我知道是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我留下的那张便利贴,递给我,上面写着:

给马嘉祺

“你喊过我的名字,在那家清吧”

“我说过,我记得你。”

04

在那之后,我和马嘉祺的关系好像近了起来,从那天起,他每天都会在那个巷口等我,然后带我走过那条最灰暗的小巷,再目送着我进家。

12月的最后一个月末假,刚好遇到了圣诞节。

今晚清吧有演出,我忙完功课赶过去已经是9点多了,这还是趁着爸妈加班才得以溜出来。

看了节目单,好像只剩最后一首《雪人》了,圣诞节的人潮不是盖的,舞台边的位置早就围满了人,高朋满座的现场也没企图马嘉祺能看到我,我和严浩翔打了个招呼只得蹑手蹑脚的找了个空位位置坐下。

在我坐下的那一刻,吉他的前奏也缓缓响起。

奇怪,不是《雪人》么,怎么觉得这个旋律这么耳熟

没待我疑惑几秒,台上的人便抢先开口:

“最后一首歌我想送给一个小姑娘当做圣诞礼物,她说她最喜欢听我唱这首歌。”

“呜呼~”台下随即传来一阵欢呼声,我的目光穿越层层人潮,与阵阵欢呼,与台上的人撞上。

“圣诞快乐”他和我说。

吉他的旋律响起,轻快地音符从他的之间流出,

他望向我

“总有些惊奇的机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

“你那双温柔剔透的眼睛,出现在我梦里……”

如同时间回溯,回到我初次遇见他的那一天。

夏日,白衬衫,吉他,少年。

我回忆起那一天。

演出结束后,他一如既往送我回家。我手里把玩着从清吧里顺来的圣诞手环,和他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其实那个路口早就换了灯泡,但他还是愿意不厌其烦的陪我穿过那条巷子。

“小栀,圣诞快乐”

他突然停住脚步,拉着我,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

我愣了下,接过来

里面是一只银色的镯子。

我低头看着安静躺在盒子中的镯子,捏起它,上面刻着我的名字——SNZ。

“那个……我自己做的所以有些不太好看,就……圣诞快乐”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红着脸,他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望着我的眸子清晰温柔。

眼睛有些酸涩,张了张口,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睫毛上,我抬头

“小栀!下雪了!”

是A市的初雪。

我抬头,望向他的那一刻,他也笑着看着我

冬日 初雪 圣诞 礼物 和爱的人。

我好想难以抑制自己的心跳。

“马嘉祺”

我喊了他的名字

“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啊?”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容分说的、难以抑制的。

在我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的瞬间,他偏了头,于是吻就这样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唇中。

双唇触碰的瞬间,我猛地清醒过来,有些懊悔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低着头解释着

“那个……我”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

“这个……就当是我和你借的”

靠沈念栀你说的什么烂借口啊,我还懊恼着,身旁的人先出了声

“借了以后可要加倍还”

我抬头看向他,原本红着脸的、害羞的男孩忽而像换了一副样子,笑得像个妖孽。

我十八岁的初恋在那一刻开始的

A市下雪了,在那个冬日,我们第一次手拉手穿过那条我们已经走了无数次的小巷。

“马嘉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吧” 我问他

他笑着点头,牵着我的手紧了紧 

“会的”

05

充满蜜意的冬日如流水般飞速而过,转眼便是春天,马嘉祺辞去了工作,回到学校复习考试。

我们约定好要一起去C市读书。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马嘉祺忽然和我约定让我好好读书,最近就不见面了。

我自诩是比较拎得清的人,所以我欣然接受。

那段时间我们很少见面,为了专心复习,即使偶尔的见面,话题也总离不开各种模考的知识点和错题。

就这样,流水飞逝,高考无声无息的来了。

原本我想象中高考结束后美好的、充满希望的和马嘉祺的未来,却在一通通打不通的电话和悄无声息的离开中消散。

马嘉祺不见了。

就像是从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一般,就这样人间蒸发。

我去了翔哥的清吧、去了我们最常去的奶茶店、去了我们约定好的公园,去了一切我们曾经去过的所以地方,可是都没有他的身影。

那天,我一如既往的在路口的小巷等着他,但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出现。

在几百个日日夜夜里,他从未缺席的路口,这一次,他却缺席了。

路口的灯早就修好了,我蹲在那个巷口向里看,灯火通明的巷子却又一次让我觉得黑暗恐怖,我好像做了一个盛大的梦,梦醒了,他也不见了。

我去了C市读书,后来顺利毕了业,在C市有了份稳定的工作。很奇怪,我已经在C市呆了近十年,但是却依旧觉得C市很陌生,陌生到和我记忆里马嘉祺描述的C市有着千差万别。

很多时候,我都不太清楚,我到底是适应不了C市还是适应不了没有了马嘉祺的日子,即使已经过去十年。

读大学的时候,我很喜欢往隔壁的音乐系跑,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是马嘉祺曾经说想去的地方。

一来二去,我认识了音乐系的一个男孩,他叫刘耀文。

帅气,阳光,惹眼,和看向我时闪着亮光的眸子,像极了18岁意气风发的马嘉祺。

我和刘耀文成为了朋友,却依旧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我知道他对我有好感,但我却只能装着傻,我认清不了自己的心,在无数个面对他的日子里,感性和理性都在无尽的打着架。

06

工作后的某天,公司举办了场团建,那天 A市下了场大雨,雨水洗刷过的空气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冰凉,整座城市都显得平和安静。

酒吧内,觥筹交错的碰杯声混杂着重金属音乐的嘈杂,充斥着和室外格格不入的热闹气氛。

角落里,那部响了无数声的手机才被我晃晃悠悠拾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我懒懒的按了接听。

“喂” 

我应了一声,只觉得有些头晕。

电话那头的男声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分辨我的清醒程度

“喝了多少?”他开口,语气里带着些许质问,亦或是因为我迟迟不接电话而稍显不悦。

“就一……二……三……”我掰着手指头支支吾吾的数着,语气也不自觉的拉了长音,伴着嘈杂的音乐声,恍惚间我意识不到刚刚数到了几,干脆胡乱道“不多……就几瓶……而已。”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似乎因为我那半梦半醒的醉鬼劲儿,和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声,惹得崩起了神经,语气里稍显不悦。

“在那 我去接你”

对方撂下一句话,语气里带着不可置否的严肃味道,我一愣老老实实的把地址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没几秒,电话那头便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刚想按掉电话,那头张真源又开口

“电话别挂 找个理由出来门口等我”

我迟钝了哦了一声,有些踉跄的起了身缓了缓因为久坐麻掉的腿,借口上厕所的理由,出了酒吧。

才刚进入12月,A市的气温便接连破新低,一出门直冲骨髓的寒风便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体里钻。

我拉了拉外套,一抬眼,明亮的刺眼车灯的便进入了我的视线。

不待车里的人按下车窗,我便轻车熟路的坐上了副驾。

“又喝难么多”刘耀文微皱着眉偏头看了我一眼,视线没有移动,手熟练的在座椅上摸索着什么。

“喏”

他递过来只粉色的保温杯

“就知道你又能喝多,我不在你又撒了欢了,蜂蜜水,喝两口,不然一会胃又该痛”。

“这你还留着呢?”我愣了下接过了杯子,杯子是我入职新公司刘耀文送我的礼物,我记性不好总丢三落四的,杯子被我弄丢了好几次,但最终都被刘耀文完好无损的找到。

拧开盖子灌了两口,水温不冷不热蜂蜜的甜度也刚刚好,带着暖意的细流顺着我的嗓子一路滑到了胃,我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我拧上保温杯的盖子,只觉得晕晕乎乎的想吐,便把车窗按了下来,企图让晚风吹走我脸上的醉意和不适带来的烦躁。

只不过还没两秒,车窗就被身旁的人升了上去。

“天凉,别吹感冒了” 

我没应声,只是又把车窗按下了点,

“我不舒服,想吹吹风”

刘耀文叹了口气,像是准许我的行为,只是嘴上依旧喋喋不休:“每次同学聚会都能给自己喝懵,你说你,我这就一次不在,你这老毛病又犯了!你知道酒精对人体…”

“你知道酒精对人体的伤害多大么!好啦刘“医生”,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下不为例好吧~”

我转过头安抚似的拍了拍刘耀文的胳膊。

果不其然,他没在追究,红绿灯的路口,他递了条毯子给我,我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向窗外,夜色下的A市灯火阑珊。

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视线被路口的一家小酒馆吸引。

“MOON TONIGHT”

脑海中的记忆在翻涌,就如同尘封的冰河在点滴溶解。

我努力地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摩挲着手腕上那早已褪色的镯子。

“我真的替代不了他么……”

刘耀文忽然开口,他抿了抿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表情凝重却又小心翼翼的。

我被他的话噎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盯着手里的保温杯发呆。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几秒,而后被他的声音而打破。

“都十年了,你还放不下他么……” 

我转头看向他。

他红了眼,望向我,似是哽咽着。

“给我个机会,我会对你比他对你好千倍百倍的……真的……”

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我都一直觉得刘耀文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但这一刻,染着水色的双眸和欲言又止微张的嘴唇,无一不在叫嚣着让我看看他的真心。

“说谎话的人吞一百根针” 他努力地补充着,眸子像望不见底的深潭,似乎想把整个真心拿给我看。

我晃过神,忽而发现,原来刘耀文也等了我将近十年。

他看我的眼神一如既往十年前一般,清澈动人。

我低下了头,哽咽着,不敢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是啊,都十年了,马嘉祺,我想我等的够久了。

路口的信号灯变绿,车子重新启动,我缓缓开口给了他一个答案。

“刘耀文,我们在一起吧”

恍惚间猛地一个急刹,车子被刘耀文停下

他转过头,有些颤抖,似是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你再说一遍”

我低下头把手腕早已褪色的镯子摘下,又重新抬起头看向他,莞尔一笑。

“我说,我们在一起吧”

我想我应该放下了。

十年了,我等的够久了。

我想我应该给刘耀文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十八岁喜欢的人,到二十八岁也应该放下了。

07

在那之后的不久,公司线下决定举办一个活动,需要一支乐队的参与,我被安排负责这个活动。刚好C市的酒吧街有个乐队活动,于是我开始游走在C市的各大清吧去寻找适合这个活动的乐队。

其实早几年我经常去清吧,我还记得18岁那年严浩翔和我说,等你毕业了随时欢迎你来。

但是等我长大了,真的可以正大光明的走进各家清吧,但却觉得索然无味了,因为我想去清吧的理由,早就不在了。

虽说是去考察,但是想听乐队唱歌就免不了在店里喝一杯。

虽然混迹酒吧多年,但是我的酒量却着实没什么长进,在从今晚的第四家清吧出来,我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翻江倒海的感觉从胃部涌来,我跌跌撞撞的跑进附近的一个小巷,抑制不住的开始呕吐。

我弯着腰一只手扶着墙,眩晕和不适感侵占了我的大脑,另一只手摸索着手机想给刘耀文打个电话。

一个没拿稳,手机便从口袋里滑了出去。

靠……

我在心底里咒骂了一句,晃了晃脑袋想支撑起身体去捡手机。

“你的么?”

恍惚间我听到头顶传来声音,随后一只手便出现在我的视线,手里握着我的贴着HELIO KITTY 贴纸的手机。

“谢谢……”我勉强直起腰,伸手去接手机,抬眼的瞬间,指尖交汇,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手机从我的手中滑落,我颤抖着,红着眼睛,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马嘉祺……”

黑色的冲锋衣,破洞的牛仔裤,戴着黑色耳钉,乌黑的头发上还有几捋红色的挑染,全身和马嘉祺格格不入的穿着,却有着和马嘉祺一模一样的眉眼。

他弯下腰去捡我的手机,痞里痞气的调侃着

“小姐,你要是不想要手机可以直说”

他把手机递给我。

我没接。

“马嘉祺……”我只是颤抖着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不会认错的,不会认错的,即使他换了套衣服,剪了个头发,换了一套说话方式,我也不会认错的……

他挑了挑眉,满脸疑惑

“小姐你喝多了吧”

说着他拉过我的左手,随即把手机塞到我手里。

“我叫简亓,不是什么马嘉祺”

他理了理外套,并没有一丝留恋的转了身 “走了”

简亓……?我望着他的背影,亦如18岁在回家的路口,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等等”我伸出手想拦他,跌跌撞撞的去追他,没几步,巷口转出的人便先一步喊了他的名字。

“简亓?”

是个穿着性感的女孩,看起来比我年轻了好几岁。

她拉过他的手,娇嗔着 “到你live时间了,跑哪去了?”

那个叫简亓的男人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我看着他们走进巷口,声音也逐渐变远,直到我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那一刻,我好像再也没有勇气出声。

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长相完全一样的人么。

酒醒之后的第二天,我凭借着依稀的记忆摸索的找到了简亓消失的路口。

是家深藏在巷子里的清吧。

“ TONIGHT MOON”

刚好和当年那家清吧的名字相反,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精致的恨天高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叩击声,我进了门,摇滚和重金属的装修充斥着整个店面,电吉他、架子鼓混杂则各种重金属的配乐让我觉得耳膜欲裂。

嘈杂声中我走向吧台,点了一杯薄荷莫吉托。趁着酒保调酒的间隙我与他搭话。

“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简亓的歌手么?”

“啊,亓哥啊,他是我们老板”

“您的酒”

酒保把酒递给我轻描淡写道 “你来的正是时候,一会儿有他的演出,喏出来了”

顺着酒保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那个坐在架子鼓前叫简亓的男人,穿着镶嵌着铆钉的黑色皮衣,头发也被挑染成深红色。

黑色的帆布鞋有节奏的点着地,手上的鼓棒随即在鼓面上律动起来。

“你是风 你是火 你是织网的恶魔 

破碎的燕尾蝶 还做着最后的美梦

让我短暂快乐很感动 ”

充斥着爆发的高音和眼里透出晦涩不明的情感,让全场都为之尖叫。

我环顾了下四周,此起彼伏的女孩们的尖叫声。

我好像突然明白我问起酒保时他的淡然,可想而知清吧里大半的女孩们都是为他而来的。

不得不说,这个叫简亓的男人很有魅力,亦如18岁的马嘉祺。

后来的一周我都时而光临这家酒吧。而那个叫简亓男人并不是每天都在。

08

两周的周日,是圣诞节,酒吧里有个抽奖活动,每个人都可以把名字写在纸上扔进抽奖箱,中奖的那个人可以任意提出一个愿望。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从包抽出一张便利贴,一笔一划写下我的名字扔进了抽奖箱。

很快便到了开奖环节了。

我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坐在吧台边喝着威士忌。

我看向台上的男人,太像了,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台上的男人将手伸进抽奖箱,抽出了一张纸条,打开。

我看着台上的男人表情一滞,现场安静了几秒,而后他轻笑了声,似乎像是释怀似的,我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念出声。

“沈 念 栀”

亦如在18岁的路口,他第一次喊出我的名字。

我把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是我”

他好像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只是笑着,而我的耳边早就被羡慕的尖叫声充斥。

“所以,沈念栀小姐,你的圣诞愿望是?”

“我要你唱《小宇》送给我做圣诞礼物”

没错,亦如18岁的那个圣诞。

我看向台上的人,他的眼神好像暗淡了几秒,随后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挑了挑眉。

“怎么?不敢?”

他笑 “当然可以,我只是觉得沈小姐提这么简单的要求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痞里痞气的样子似是个浪子。

简单么?

那是我们18岁感情的见证,当你真正面对它的时候真的会觉得无关痛痒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坐下,随手从旁边的地上拿起一把吉他,清了清嗓子。

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却在指尖触碰琴弦的那刻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的消失了两秒。

他抿了抿嘴唇,随后又恢复了那副妖孽的样子开口。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

他真的能做到轻描淡写,毫不在乎。

一曲毕,他看着我一副妖孽的样子,似是在和我说,看吧,真的无关痛痒。

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扯着,我怒不可遏的冲上台,顾不了台下的尖叫,拽着他就往外走。

他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挣扎,脚步跟着我,嘴里却质问着

“沈小姐,你这是要干嘛”

直到了无人烟的巷口我才停下,我松开住着他的手

“马嘉祺,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一遍,这首歌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他轻笑了一声,倚靠着墙站着,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根烟,点燃

“沈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笑么”

他低着头吸了一口烟,淡淡道

“我再说一次,我叫简亓,不是你说的什么马嘉祺”

“还有……”

他吐了一口烟圈,缓缓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这首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他顿了顿,眼神不屑且冷淡

“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什么白月光”

简亓掐灭烟,转了身,出了巷子,再也没有回头。

湿润的、冰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眼角滑落。

我抬头,下雪了。

我看着巷子尽头,纷飞雪花中的少年将从巷口追出的女孩拥入怀里,说着什么。

原来C市的冬天是这样的冷,冷到好像可以冰封起一颗炙热了十年的心。

09

没有节日的喧嚣没有圣诞的温馨,圣诞夜的11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没有想象中的黑暗,眼前反而是闪烁的、明亮的。

被红色玫瑰和香薰蜡烛屋子缀满的房间。

还有扑面而来的阵阵栀子花香。

我一滞,眼睛朝着闪烁的落地窗前望去。

落地窗前,成百朵的红玫瑰环绕成一颗巨大的爱心,爱心的中间摆放这一棵亮着灯的圣诞树。

我慢慢靠近,树上挂着我喜欢的卡通人物玩偶、圣诞的糖果和耀眼的星星。

“surprise!”

刘耀文从圣诞树后跳出来,手中捧着一大束栀子花

“栀子花送给她的主人,小栀,圣诞节快乐”

我一时间有些哽咽,手有些僵硬的接过花,愣愣道

“你不是说今天要加班么…”

“不说加班怎么给我们小栀惊喜呀~”他朝我眨巴着眼睛,像个十八岁的孩子,拉着我来到餐桌前

“还有惊喜哦!”

被鲜花和蜡烛簇拥的桌子上,中央是蜡烛摆成的LOVE,两侧是精心摆放的火鸡和红酒。

“圣诞节就要吃火鸡大餐!我学了两个月快来尝尝!”

他像只兴奋地小狗,拉着凳子作势让我坐下,我却迟迟愣在原地看着他。

闪烁的明亮的眸子,亦如我们初见的那天,恍惚间我才发现今天好像是我们交往的第30天。

和刘耀文在一起的一个月,我好像从来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我好像习惯了他对我的好,理所应当的接受着他的爱,却忘了这一切本就不应该是他的理所应当。

“怎么了小栀?”他见我没反应,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恍惚间我看到他满是伤口的手指,又低头看着满屋的玫瑰花瓣,

“痛不痛”

我拉过他的手,低着头,心中闪过无数个他布置房间的画面。

我突然觉得我很残忍也很混蛋,理所应当的接受着刘耀文对我的好,心里却念念不忘着马嘉祺,似是执念似的要去证明简亓就是马嘉祺,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可笑。

我抬眼看向他,刘耀文还是那副小狗的样子,摸了摸脑袋安慰我道

“哎呀,这点小伤对你文哥来说毫无攻击性啦”

“只要你喜欢”他说。

酸涩感涌上心头,一时间让我开不了口,只是朝他伸出手。

“抱抱”

他好像有点受宠若惊,忽然张大了嘴巴,而后眼神立刻从惊讶转变成喜悦。

“我还以为……”他拉过我,试探性的开口,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

“我还以为他回来了,你就不要我了……”

心间某个尘封的地方好像被狠狠抓了一把,眼泪随即夺眶而出,我抽泣着抱着他

“我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

他知道,他一切都知道,在第一次碰到简亓的那天,我就和他一五一十的说过这件事。他说他不在意,他也允许我去证明我心里的答案,去印证我的心。

可是,他又怎么会不在意,像只受了伤小狗一样小心翼翼的想对我好,又要掩饰心底的悲痛。

如果不是他今天鼓足勇气问出的这句

“是不是他回来了你就不要我了……”

我好像就会一如既往的忽略他的感受,然后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他对我的好。

“你值得的,你值得这世间一切的美好……”他用力的抱紧我,似乎像是怕我下一秒就跑掉。

刘耀文揉着我的头发轻声安慰着我,恍惚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了安身之所,我渐渐平复了下来。

深呼了一口气,我抑制住眼泪,缓缓与他拉开距离

“刘耀文……”我喊他

他垂着眼,像是在等待着审判,却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给我。

我知道他在担心,他也会没有安全感,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是18岁的小孩。

“不会的…”我顿了顿

“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不是他的影子”

他好像红了眼睛,亦如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而后把我拉进怀里

“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不会消失,你永远都可以相信刘耀文……”

10

自从上次的圣诞事件后我便再也没有去过那家酒吧,也没有再去寻过简亓。乐队的项目我转交给了同事,我转头扑向新的采访,最近连续加班,从电视台出来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许是因为前几天的暴雪,今天的公交车迟迟未到。晚风并不温柔,天空不作美的飘起了丝丝细雨。我拉了拉衣口,早知道今天多穿点了,无奈只能祈求着公车早点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刘耀文。

刘耀文:这个面包是不是你说想吃的那家?【图片】

我笑着回了个嗯嗯,又发了个爱你的表情。

刘耀文最近去A市出差了,临出发前特地问我有什么想吃的,我随口说了一句以前高中门口的一家面包店,没想到这小子真的跑去给我买了。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打湿了我的刘海,我把手机收到口袋纠结着是继续等还是先回电台躲雨。

纠结的片刻,头顶的雨好像忽然停下了,我感觉到有人站在了我的身后。

黑色马丁靴映入我的眼帘,然后黑色的冲锋衣靠近了我。

我回头,身后不是别人,正是他。

简亓

我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两周前的种种还映入眼帘,

我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谢谢”

“我去旁边便利店一把就好”

他没说话,向我走进了一步,把我遮在伞里。

“简亓先生,我觉得我们好像没有熟到可以共撑一把伞”

我推了推伞,想离开他的遮蔽,他却反而抓住我的手,把伞把塞进了我的手中。

“哎…你”

还没待我开口,他早已转身骑着他的摩托消失在巷口。

“什么嘛莫名巧妙”我想追过去,远处传来阵阵汽车的鸣笛音,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上了车。

我给刘耀文发了条信息让他放心,然后盯着手里半收的伞发呆,这是什么意思?

公交车在某个红路灯口停留,我没在想只是偏头看向窗外,哪天还给他就好了。

是碰巧还是冤家路窄,在雨伞事件之后的几天里我总能在公司碰到马嘉祺,一问才知道上次的乐队活动公司最后还是决定和马嘉祺签约了。

这次活动反响不错,庆功宴就定在周五的晚上。

虽然最后这个项目被我转手出去,但是作为这个项目最开始的牵头人,我也被邀请去了庆功宴。

我到场的时候party已经开始了一会儿,我一向不太喜欢这种social的场面,于是随便找了个餐桌的角落。

我这个位置余光就能瞟到离我两米远在桌子的另一侧和别人social着的简亓。

于是我干脆低下头,安静的吃着东西,想要快点结束这场让我觉得尴尬的庆功宴。

忽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身边坐下。

“沈小姐可以赏脸喝一杯么?”

我抬头,看着满脸横肉凑近的男人,有些反胃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但还是秉承着礼貌的语气开了口。

“您是?”

对面的人似乎因为我的反应而稍显不悦,但是脸上却挂着笑的套着近乎

“沈小姐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次的赞助我还是看在沈小姐的面子上签的呢”

我循着他的话思索了下,好像是这次活动的一个赞助商,之前签合约的时候见过一面,倒是一如既往地油腻。

“啊,黄总”我假装稍表歉意的笑了下,又往后退了退。

“您说笑了,您和我们签约是我们的荣幸”

成年人的世界里好像总免不了言不由衷的违心话,我忍着心底的不适感陪笑着,推了推他递过来的酒杯。

“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眼前的人倒是不依不饶,又往我跟前凑了凑,

“沈小姐这是看不起我啊”

说着他作势手就要抓我的手。

我还在纠结着怎么对付面前的油腻男,下一秒先我一步的红酒就朝着我的方向袭来。

不偏不倚的、猛着朝着黄总的脑袋“砸”下去。

前一秒还猥琐油腻的中年男人这一秒狼狈的抹着脸上的红酒,头顶那片欲盖弥彰的假发片也掉了大半,半遮半掩的盖在光秃的地中海上。

刹那间我愣了神,没待我反应过来,黄总就抢先一步暴怒的呼喊了起来

“谁啊!要干嘛?!” 

餐厅瞬间安静下来,全场的目光不明觉厉的聚集在他身上。

穿在他身上快要爆开的白衬衫被红酒浸湿,滴滴哒哒的滴着水,狼狈的样子像是从屠宰场里跑出的牲畜。

“噗嗤”人群中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谁啊!笑什么!”

空气凝固了几秒,然后,轻描淡写有人出了声。

“是我干的” 

我抬头,循着声音看到了这一切始作俑者

简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前,隔着一个位置懒懒的靠在桌边,

“不小心,手滑了”

他站在黄总面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向高脚杯里倒了半杯红酒。

“可惜了这半杯红酒了,白糟蹋了”

意味深长。

“你小子谁啊?活腻了!你知道我是谁么?!”

简亓没理,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抿了一口

“简亓”

他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张餐巾纸,写下一串数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扔给黄总

“我的电话,还有店的地址,要理赔还是要找茬,随时”

他轻描淡写的,挑了挑眉,用手推了推挡住我的黄总。

“让一下,你一个人占两个人的位置不知道么,我想夹菜都够不到”

说着他来到了我身边坐下,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黄总

“我想您也没心情吃这顿饭了吧”

他“啊~”了一声,补充道

“您这个身材也没有吃的必要了”

我偷偷看向黄总,像是真被简亓的话刺激到,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狠狠的攥着那张写着简亓电话的纸巾,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往门口走。

这个黄总业内风评一向不好,骚扰女同事,刁难男同事,公司也早就想结束和他的合作,于是顺理成章的没人搭理他,都装作没看见一般的任由他夺门而出。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随即传来一阵欢呼和掌声。

“呜呼!!简总好帅!!!”

没了让人作呕的黄总,没一会party就恢复了喧闹。

酒桌前的觥筹交错着,依旧很多人来给马嘉祺敬酒,这一次,他没有起身离开,只是安静坐在我的身边,一次又一次举起酒杯。

我沉默着,低着头,半晌不再有人敬酒,我才缓缓偏头看向一直坐在我身边的简亓。

“谢谢…”我咬了咬嘴唇声音微不可闻。

他夹菜的手顿了下,把虾仁放进碗里。

“和你没关系,说了是我手滑”

我没拆穿他,戳着碗里的米饭,脑海里回忆起刚刚黄总的话,到底是还有些担心,

“那…他如果去你店里找茬怎么办…”

“既然做了我就不怕承担后果”他看向我,又微不可闻的收回视线,淡淡道

“你刚…他没对你动手吧”

我捏着杯子的手一紧,好像明白了什么。

“没有…你…手滑的很及时…”

11

自从上次庆功宴之后我心底总是有隐隐的不安感,怕黄总去找简亓的麻烦,归根到底他还是为了替我解围。

于是借着还伞的契机,时隔几个月我再一次的去了简亓的清吧。

已经7点多了,街边的清吧都热闹了起来,唯独

TONIGHT MOON还没有正式的营业,

只有一位阿姨在窗前的小花园里打理着花草。

“阿姨,请问今天不营业么”我凑上前询问。

阿姨放下手中的水壶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这周都暂停营业”

“是…出什么事了么?”

许是我问的有些唐突,阿姨一愣。

我补充道 “我来找简亓,还他雨伞”

阿姨一笑,“你是小亓的朋友吧?还麻烦你跑一趟,快来坐”

说着把我拉进了屋,招呼着给我倒茶,在我的对面坐下。

“小亓生病了,我让他在家休息了,这孩子太要强,这么多年把身体都累垮了,都是因为我…”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抬手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

“阿姨…您还好吧”我有些手足无措的递过纸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好意思阿姨有点激动了”

她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抬头时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

须臾她忽而开口“小姑娘,我们以前见过么?”

我确实没有见过简亓妈妈,我如实的摇了摇头

“那你以前认识小亓么?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的照片”阿姨解释道

我:?

“是,大概是小亓上高中的时候……”她断断续续的补充着,

某个念头突然从我的心底喷涌而出,不会的……

我有些紧张地捏紧了面前的玻璃杯,听着阿姨一字一句的继续讲下去

“好像是在一个巷子口……啊对了小祺改过名字,上高中的时候他叫马嘉祺”

“马嘉祺…”

那个刻在我心里十年的名字,再一次被提起,尘封的记忆瞬间冲破了枷锁,裹挟着无措的情绪向我袭来。

高中那年的某个傍晚,马嘉祺一如既往的在巷子口等着我,

“来,嘉祺我们和我们的相识小巷拍张照……”

是他,他是马嘉祺,简亓就是马嘉祺。

“阿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我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抓起包,冲出了门。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我真的知道这一切时,往事还是犹如幻灯片一样浮现

“我不是什么马嘉祺”

“我叫简亓”

“这首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冰冷的像另一个人的他。

“给你伞”

“他刚刚没伤害到你吧”

“不用谢,手滑而已”

细腻的一如从前的他。

或许我心底早就了然了,只是不敢承认罢了,在他看向我躲闪的半秒里,在他唱《小宇》时停顿的间隙里,在他夹起马嘉祺最喜欢的虾仁的时刻里,在他递给我伞的恍惚里,我都应该了然他分明就是马嘉祺。

巷口、黄昏,我站在他和我说“我不是什么马嘉祺”的墙边晃神,你就这么不想见我了么。

“马嘉祺混蛋!” 我哭着喊

“是,他是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听到有人哑着嗓子回应我,他出现了,

借着落日下的余晖,他靠近我

“马嘉祺是混蛋”

我看着眼前的人偏头一笑,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滑落

“不装什么简亓了?马 嘉 祺”我一字一句的顿着,瞪着眼睛望向他。

他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余晖下,他的影子落在我的身旁,巨大的阴影笼罩住我,就像是我十年都走不出的囚牢。

“对不起……小栀”

十年,这是他十年后第一次这样喊我。

眼泪还是没出息的落下,太熟悉了,太熟悉了,熟悉到仿佛回溯到十年前,我们初见的那个巷口。

一样的灯光,一样的长巷,一样的少年。

“你别这么喊我,你不是说你不是什么马嘉祺么”

“对不起……”他低着头,以往的锋芒和棱角全部消失,哑着的嗓子宣告着他的缴械投降,微红的耳尖和面颊告诉我他还在发着烧。

很显然,他是知道了什么,匆匆赶来的。

“所以,为什么……”我终究还是心软的松了口

为什么高考要逃走,为什么十年不联系我,又为什么在我决定忘掉你的这年回到我身边……

“我没想着要躲你,也没想着要跑,高考那天,我妈病倒了……”他顿了顿,有什么东西从脸颊滴落在地面,烙下滚烫的印记。

“如果我去读大学,家里的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我……”

我打断他的话,嘶吼着“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会等你!” 

“我不配……那样的我配不上那么好的你,我也不值得你等待。你是骄阳下盛开的向日葵,而我只是阴暗角落的苔藓,我不配让你等我,也不配和你在一起……”

因为我不配,因为我自私又怯懦,因为我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所以我只能放开你的手,向日葵不能活在阴沟里,你也不能困在我的身边。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身边!”

为什么要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要勾起我的回忆,为什么要让我忘不掉你。

“因为……我好想你” 

马嘉祺对上我的视线

“小栀,我真的……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在十年的时间里如同你思念着我一般思念着你。

我知道,苔藓留不住向日葵,但苔藓依然想在远处偷偷望着向日葵。

“我以为只要换个身份,对你冷淡,不让你靠近,你就会忘了我,但是我没想到……见到你的那一刻是我先缴械投降的。”

“那些中伤你的话,也撕裂着我的心,牵动着我的神经,叫嚣着我的感情。”

“小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讲述着一切,往事就如细雨一般,一点一滴的落在我的心头,让我久久失神。

困扰我十年的事,和让我爱了十年的人。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掉落的星子,伸出手去接那落在我掌心的雨滴。

“马嘉祺下雨了”

他一愣,下意识的开口

“你等我……”

“马嘉祺”

我拉住他,从包里掏出刚刚因为冲动忘记还给阿姨的雨伞,递给他。

“你说十八岁时淋的雨,二十八岁时递来的雨伞能遮挡住它么。”

我顿了顿,扬起笑脸看向他

“我有男朋友了,他叫刘耀文,他对我很好。”

12

深冬了,临近新年,今年春节我不准备回家了,决定和刘耀文在C市过,周末的晚上,我们在商业街附近逛着,采买着新年的装饰。

临近新年的商业街人格外多,巷口的转角,只是一个没注意我和刘耀文便走散了。

我被熙攘的人群推搡着,艰难的想从缝隙里挤出来。

忽而一只手紧紧拉住了我,带我避开了拥挤的人流让我得以喘息。

“你去哪了啊~我一转身你就……”我有些埋怨撒娇似的嗔怪着刘耀文,却没曾想抬眼缺是别人。

“马嘉祺……”我一时语塞,缓缓挣脱开了他的手,却没望见他眼底的失落。

“谢谢……”自从上次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马嘉祺已经染回了柔软垂顺的黑发,他微垂着眸,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衣服也不再为了掩饰而桀骜不驯。

深蓝色的卫衣亦如他从前一贯喜欢的风格,衣角旁他悬空的手颤了颤。

眼中的无所和落空的双手像是找不到家的小狗。

我心里一颤,没待我再开口,有人便先喊了我的名字

“小栀!” 在街口拥挤的人潮中,刘耀文匆匆而来,眼底微红,有些紧张的冲向我,一把把我搂在怀里

“吓死我了,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电话也不接,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我愣了愣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

“我刚刚看新年画看的出神了,没注意到人潮,手机被我静音了,我没事。”

比我高一个头,颤抖着的,同样怕把我弄丢的小狗。

我晃了晃脑袋,有些混乱。

刘耀文似乎是察觉到对面的人,轻轻放开我,然后拉住我的手

“这位是?”

“他是……”我想了想怎么介绍马嘉祺,还是叹了口气“他是简亓”

刘耀文笑了笑,收齐了平常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眼神转而变得锐利

“马嘉祺”

刘耀文一字一句的喊出他的名字。

随后朝着马嘉祺伸出了手淡淡道“你好,我是小栀的男朋友,我叫刘耀文”

两只手交汇的瞬间,我仿佛闻到了电光火石般的火药味。

那天在角落里,我不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刘耀文只是让我先去旁边买个冰激凌边吃边等他。

冰激凌被我咬掉大半,他才回来。

“你们刚刚说什么了?”我问

“没什么”刘耀文淡淡道看向前方,忽而拉住我的手。

“切,小气”我把冰激凌递到他嘴边

“草莓味的”

他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凑近咬了一口。

“小栀……”

“嗯?”

“他回来了,你会不要我么?”

我停住,看向刘耀文,垂着的脑袋,像是耷拉着耳朵的小狗,眼神里隐隐透出不安感。

原来,他不开心是在担心这个。

我叹了口气,笑了笑。

虽然我不知道他和马嘉祺聊了什么,但是我踮起脚还是摸了摸他的脑袋。

“傻子”我紧了紧拉着他的手,轻声道

“你从来都不是他的替代品”

13

新年前假期前的最后一天,是公司的年会。

我一向是对年会不太感兴趣的,我一没有什么才艺表演,二又是中奖绝缘体,所以年会的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寻觅着各种小蛋糕或者是新来的香槟酒。

年会的节目大同小异,每年都是那一套经典老番,我有些瞌睡的看着台上亦如往年的互动游戏,盘算着还有几个节目结束。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几声,一条是刘耀文发来的。

刘耀文:我出发啦,楼下见~有惊喜哦

我笑着摇了摇头,过了年马上就29岁的男人依旧幼稚的如同18岁的高中生

我:一会见

我退出了聊天框,另一条消息是公司八卦群里发出来的,是年会的节目单

同事1:哎,你们知道么,今年压轴节目竟然不是老板独唱,是老板请的歌手表演哎。

同事2:什么歌手有这么大的面子?【吃瓜】

同事3:好像是老板的朋友,之前和咱们公司有合作,好像叫什么简……?

我划着屏幕上的消息,点开了节目单

压轴节目:简亓《雪人》

我愣一下,按灭了屏幕,看向舞台,到最后一个节目了。

明亮的舞台灯光缓缓暗下,周遭升腾起淡紫色的柔光,幕布之下,鹅黄色的柔光洒在舞台的正中央,洒在抱着吉他的少年身上。

他穿了白衬衫。

白衬衫、帆布鞋和有着彩色涂鸦的吉他。

是十八岁那年我用彩色颜料画上栀子花的那把。

随着观众席灯光的熄灭,礼堂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聚集在舞台的正中央。

轻快地音符从他的之间流淌出来,陌生又熟悉。

“哎?这个旋律好像不是《雪人》哎”旁边的同事低声嘀咕了一句,

而后台上的人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最后一首歌我想送给一个小姑娘当做新年礼物……

他抬眼,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她说她最喜欢听我唱这首歌。”

她最喜欢听我唱这首歌……只此一句便把我拉回了十年前的那个圣诞夜,我做完功课跑去看他的那个圣诞夜,我们相爱的那个圣诞夜。

他看着我说出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话,只是这次他顿了顿补充道

“还有,我想和她说对不起……我很想你”

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而后他开口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

你那双温柔剔透的眼睛,出现在我梦里

我的爱就像一片云,在你的天空无处停

……

不管结局会怎么样,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我不会把它当做游戏,因为我真心对你

……

总有些话不能提,怕你会掉入选择题……

我不管结局会怎么样 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

如果你还是没法相信

真的没关系,我会安静的离去……”

从18岁到现在我好像听过无数遍的《小宇》但是这是第一次,这首歌是在描述我们。

我闭上眼睛,往事就如流水一般呼啸而过,我摸了摸脸颊,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落。

十八岁就喜欢的人,到二十八岁时真的能忘掉么?

14

下雪了。

我从礼堂里走出来,看着满天的飞雪久久的失神。

我好想和雪很有缘分,喜欢上马嘉祺的那一天,A市下了初雪。

遇见刘耀文的那一天,碰巧是C市三年来下第一场大雪。

我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抬脚出了大门,高跟鞋踩在不薄不厚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姐姐”

迎面而来的小女孩朝我跑来,递给我一只花

“这是那边的哥哥给你的”

我抬眼,巷口纷飞的雪花在路灯下异常耀眼。

只是一墙之隔

漫天的雪花下,左边的巷口是捧着栀子花的马嘉祺。

而巷口的右边是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的刘耀文。

他们都在看我。

我低头望了一眼怀里的花,又抬起头看着满天的飞雪。

心底的情绪在那刻肆意的翻涌着,叫嚣着,它们都在喊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我摇了摇头,回忆起什么,而后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我脱下高跟鞋,朝着他的方向飞奔而去,我想告诉他

“我好爱你”。

END

『食用须知』

与真人无关与真人无关与真人无关.

脑洞产物纯属虚构.

勿上升正主勿上升正主勿上升正主. 

人设略有ooc.

文章禁一切.

19000+一篇完结开放式结局.

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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